缺工，缺工！初夏的東莞，鞋業(yè)再度迎來生產的旺季�！叭惫ぁ边@兩個字，卻如夢魘般纏住了這個行業(yè)。本報記者接獲讀者報料后大面積踏訪，發(fā)現無論大鞋廠還是小鞋廠，普遍因缺工叫苦不迭。勞動力無限的神話破滅了。一個個問號升騰而起：“缺工”這道魔咒為何盯上了鞋廠？向來民工如潮的東莞，為何會出現全行業(yè)缺工？民工都到哪里去了？占全世界產量1／10以上的東莞鞋業(yè)，又將往何處去？鞋廠“來多少要多少”“來多少，要多少。”厚街陳屋，興×鞋廠門衛(wèi)半抬起頭，面無表情地吐出6個字。“生手也要嗎？”“要，都要。”從南城石鼓沿公路切入厚街鎮(zhèn)，赤嶺、陳屋、三屯、珊美、橋頭……直到靠近虎門的白濠，工業(yè)區(qū)次第相接，區(qū)內鞋廠林立。厚街的制鞋業(yè)，在東莞是最集中的。而“制造業(yè)名城”東莞的制鞋業(yè)，在世界上都頗具名氣。東莞年產鞋約10億雙，占世界1／10以上，Ｎｉｋｅ、ａｄｉｄａｓ等世界名鞋多產自東莞�！皷|莞塞車，全球缺貨�！薄俺尚停�即將鞋面、鞋底等部分組裝為成品鞋）的2條生產線，現在只能開1條。一條線要80多人，可是單成型這邊就缺了100多人。其他部門也都缺人，訂單可能趕不及了�！焙窠帜承瑥S負責人黃先生不無憂慮地告訴記者。于是，黃先生在大門邊用大紅紙貼上了招聘啟事�！靶瑥S招工大多是用這招。你去陳屋、三屯一帶走走，現在鞋廠都在招人，每個廠門口都看得到招工啟事�！庇浾咦咴L赤嶺、陳屋、三屯等工業(yè)區(qū)，情形與黃先生所言吻合。只要是鞋廠，門口必定有招工啟事，或撐起一塊木板貼于其上，或貼于櫥窗內。在赤嶺，某鞋廠索性做了兩塊塑膠牌，一塊寫著“本廠長期招聘工人”，另一塊則釘在門衛(wèi)室墻上，寫著“招工咨詢處”。兩塊塑膠牌字跡均已斑駁，可見缺工絕非“突發(fā)事件”，而這家企業(yè)也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了。門衛(wèi)室變成“招工咨詢處”，門衛(wèi)也就不只是保安的職責了，儼然變成了鞋廠的人力資源部經理。記者向門衛(wèi)咨詢需要多少人時，不少門衛(wèi)的回答出奇地一致：“有多少要多少�！贝笮⌒瑥S一齊缺工“厚街不少鞋廠缺工一半，有些甚至因此關門。”阿軍（化名）在東莞鞋廠摸爬滾打了3年多，在近10家鞋廠當過工人，目前在陳屋某鞋廠做個中層干部。他指著附近一家柏×鞋廠：“一個月前還不是這個廠。他們長期招不到人，沒法開工，一夜之間倒閉了。柏×接手后，還是天天招人。”阿軍告訴記者，東莞鞋廠普遍缺工，只是多少問題。中小規(guī)模的鞋廠缺工嚴重，大鞋廠就好一些。阿軍所說的“大鞋廠”有多大？港臺制造業(yè)向珠三角轉移的時候，不少港商、臺商到東莞投資建立鞋廠。例如1988年臺灣寶成國際集團在東莞投資設立的裕元制鞋公司，是目前東莞最大的制鞋基地，在高埗、黃江擁有兩個產業(yè)園，主要生產Ｎｉｋｅ、ａｄｉｄａｓ等，員工10萬人。1990年，臺灣興昂集團到東莞長安投資設立興昂鞋廠，主要生產ＧＵＥＳＳ、ＬＶ、Ｎｉｋｅ等品牌，員工上萬。1996年，香港華堅集團將華寶鞋業(yè)遷至東莞厚街，主力生產美國名牌ＮＩＮＥ＆ＷＥＳＴ，員工1萬余人。這些鞋廠都有專車接送，電視臺、食街、超市、電影院、幼兒園，廠內設施一應俱全，儼然一個“小社會”。它們缺工嗎？“從做招聘以來，我就一直處在緊張狀態(tài)，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比A寶鞋業(yè)負責招聘的劉先生提起招工就感慨，并坦言人很難招，面對目標很有壓力�！�6月份我們要新建一個廠，打算再招6000人，但估計還不夠。”在厚街赤嶺，記者偶然看到了興昂的招工啟事，赫然印著“招普通工1000名”。除了“18－35周歲，初中以上文化”之外，沒有寫明其他要求，并“歡迎批量勞工”。東莞最大的鞋廠裕元，缺工同樣讓人吃驚�！霸Ｔ�是我們的�？�，每個星期都來的，它們招工總數在3萬左右�！敝峭ㄈ瞬攀袌稣衅阜�務事業(yè)部經理敖賓稱，目前所有行業(yè)中，最缺人的就是鞋業(yè)，平均大概缺1／3左右。華寶的劉先生、智通的敖經理、鞋廠的老工人阿軍都稱，民工荒已蔓延至整個制鞋行業(yè)，無論是面部、底部、成型、品檢等普通工人，還是設計師等高級技工，以及中高層管理人員，缺口都不在少數。民工無限的神話徹底破滅了，全行業(yè)缺工的現狀凸現出來。鞋業(yè)自身特點加劇缺工市外經貿局副局長楊東如指出，近年來，東莞確實存在勞動力短缺的問題。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大概短缺勞工30萬�！拔覀冋J為這種缺工是結構性短缺。缺的是一些勞動強度比較大、工作環(huán)境比較差的制鞋、制衣、毛織等行業(yè)的普通工人。而那些員工福利好、工作環(huán)境好、具有一定規(guī)模的行業(yè)，缺工就不明顯�！闭\如楊東如所言，制鞋業(yè)屬于勞動密集型產業(yè)，但東莞勞動密集型產業(yè)也不在少數，智通人士所謂“目前所有行業(yè)中，最缺人的就是鞋業(yè)”又是為何？“鞋廠對工人要求比較低，收入自然也低。比如電子廠現在一般要求初中或者高中畢業(yè)，鞋廠一般沒要求�！敝峭ㄈ瞬攀袌鋈耸糠Q。美中服裝鞋業(yè)協會副秘書長龍小杰表示，正因為比起別的行業(yè)來，鞋工待遇低，鞋業(yè)因此成為工人最可能發(fā)生流動的行業(yè)。他們干不下去的時候，更容易跳槽去別的廠來增加身價，或者轉做其他行業(yè)。此外，相比一般的勞動密集型產業(yè)而言，鞋廠的密集程度更大�！半娮訌S一條線可能1個人就夠了，鞋廠一條線至少近100人，甚至幾百人。普通工人一多，基層管理人員自然也要多配些，比如班組長這類人。”厚街某鞋廠負責人告訴記者。進入5月，閑置的設備投入使用，用工需求更大，鞋業(yè)缺工不可掩飾地暴露出來。據龍小杰介紹，一般3到4月，是制鞋業(yè)的淡季。5月天氣轉熱，鞋產品也迅速更新換代，鞋廠的訂單隨之增多，進入生產的旺季。這個旺季一般要持續(xù)到10月。■　鏈接東莞鞋業(yè)概況東莞目前年產鞋約10億雙，占全球鞋產量的1／10以上。東莞鞋廠最密集的是厚街鎮(zhèn)。東莞鞋業(yè)以加工貿易為主，中小企業(yè)眾多，自主品牌缺乏。但世界上不少著名鞋品牌，如Ｎｉｋｅ、ａｄｉｄａｓ大多產于東莞，裕元、華寶、興昂等是東莞規(guī)模較大的制鞋企業(yè)。東莞鞋企在技術方面并不缺乏，但在自主品牌建設等方面遠遠落后于溫州等長三角城市。目前受國際貿易摩擦和東莞缺工等各方面因素影響，不少鞋廠遷往內地或東南亞。東莞鞋產業(yè)淘汰賽正當進行時。反思東莞鞋廠緣何缺工？工人加班到晚上11點多，或被限制自由，工廠大門變成了“柏林墻”。挖走一個干部，干部帶走一批手下，成鞋廠特有招工模式。待遇太差工人“出走”強烈的日光下，一個年輕人在厚街一個個鞋廠門口徘徊，形單影只。短短的平頭，白色襯衫扎進黑色長褲里，一副苦楚的面容。記者邂逅的這個年輕人叫阿堅，貴州人，在廣州打過幾年工，只身轉戰(zhàn)東莞重找工作。“我跑了幾天，這里到處都招工，但是要求太苛刻了�！卑�堅說。記者以一起找工作為由，陪阿堅走了數個鞋廠。直到告別時，他仍未找到滿意的工作。而記者更是遭遇“歧視”。某鞋廠門衛(wèi)一口拒絕：“你干不了。”隨后不再說話。為什么“干不了”？老工人阿軍笑言：“你真的干不了。東莞鞋廠普遍加班到很晚，一天沒多少時間休息。一年到頭沒幾天假，五一放了3天，已經是破天荒了。”厚街興×鞋廠門衛(wèi)也毫不隱諱地告訴記者，興×鞋廠一般要加班到晚上11點多，一年沒有幾天假。記者采訪中還了解到，有些鞋廠甚至盛夏也不開空調。工人被限制自由的現象也不少，工廠大門變成了“柏林墻”。這樣辛苦下來一個月能賺多少？“一般是700到900元，賣命地做也不過1000元多一點�！卑④姾芰w慕大廠，“大廠工資高，福利好�！贝髲S待遇多高？華寶鞋業(yè)負責招聘的劉先生告訴記者，其實東莞鞋廠工資差別并不大，華寶正式普工一般是1000元左右。裕元則開價1200元左右。如果說阿堅是上世紀90年代的民工代表，來自湖南的阿紅則是21世紀的新民工。雖然頭發(fā)有些凌亂，但她戴了耳環(huán)，還買了漂亮的手機。“我姐10年前在東莞鞋廠打工，工資就接近1000元，現在還是沒漲多少。我希望工資多一點，休息時間多一點。每個女孩子都希望打扮自己，希望有時間逛街。”阿紅說，他們廠不少姐妹都受不了工作環(huán)境，被逼走了�！拔覀�人鼓勵他們走�！濒吣洗髮W經濟學院教授封小云語出驚人。封教授告訴記者，去年她在東莞做調研，發(fā)現東莞鞋廠工作和生活的環(huán)境很不好。“他們承受不下去了，走人是遲早的事情。這也說明工人的意識漸漸覺醒，應該說是個好現象�！被ネ趬δ_成固定模式鞋工被逼到哪里去了？“鞋工一般是行業(yè)內流動。這個行業(yè)有個怪現象：一走就走一批。我們一個副總去了萬江，一下子帶走幾十人。一個組長跳槽去了深圳，又把他的手下全部帶走了。早兩天我們新招了個組長，他帶來二三十個人。”厚街某鞋廠負責人說�！耙怀�天子一朝臣。”阿軍這樣形容。他歸結為管理模式的落后�！靶瑥S沒有規(guī)范的管理模式。按說一個企業(yè)應該是不管誰走了，管理模式都不變。但鞋廠的管理基本上都是上一層領導說了算，換個人，管理模式也跟著換�！卑④娕e例說，他們廠本來品檢（負責質量檢查）跟現場（流水線加工）是分離的。品檢的領導跳槽了，現場領導馬上就把品檢拿過來管�！叭绻�品檢歸現場管，哪里還能監(jiān)督現場呢？”在管理模式不定的情況下，大家可以信賴的就是人際關系。跟誰久了，大家相互有了配合，要走就一起走。其實，這種追隨不僅僅因為工作中結下的感情�！靶瑥S工資待遇基本上都是他們的主管說了算，所以久了大家都認定他了�！敝峭ㄈ瞬攀袌霭浇浝斫o記者剖析背后的利益關系。于是，鞋廠招工的“特色”模式也隨之而生，挖來一個干部，干部帶來一批手下，成為鞋廠最行之有效的招工方法。“一般拉一個人過來，都有50－100元的獎勵�！卑④娬f。這種“特色”竟波及到大企業(yè)。華寶鞋業(yè)劉先生說，在勞動力市場很難招到人，招到也很不穩(wěn)定。所以他們主要也是發(fā)動內部員工介紹，父母拉孩子過來，男朋友拉女朋友過來。雖無金錢獎勵，但是公司會給些行政上的獎勵。民工到哪里去了？一場鞋廠大遷移正在悄悄向內地進行，早些時間東莞倒閉了一些鞋廠，溫州老板立馬開車過來，整車地拉人過去。而東莞不少鞋廠都還不知道。鞋廠隨民工轉戰(zhàn)內地那些曾如海浪般蜂擁而至的民工，如今都到哪里去了？“現在很多人不愿意出來了。我知道一些湖南、江西的打工者，很多人回家種點經濟作物，做做小生意，這樣也能滿足他們的生活需要。如果想打工的話，他們也會選離家近的城市�！敝峭ㄈ瞬攀袌霭浇浝碚f。阿軍也想回家，他覺得家里的生活比較安寧�！扒皫滋欤�我們兩個女同事就在工廠旁邊被搶了手機。這種事情太多了�！贝_實，東莞這些年來經濟發(fā)展很快，但是工人的工資漲幅很小，工作條件也沒有太大改善。加上社會治安等問題，東莞傷了不少打工者的心。但內地卻在只爭朝夕地發(fā)展。國家對三農的扶持，使農民基本上沒有了負擔。不少抱著創(chuàng)業(yè)夢來東莞的民工，捧著殘破的夢回去了�！疤貏e是目前全國范圍搞新農村建設，打工者在東莞有了些積蓄，或是在家鄉(xiāng)找到新的工作，他們不肯再回來，這也是人之常情�！濒吣洗髮W經濟學教授封小云說。一場鞋廠大遷移正在悄悄進行，目的地正是民工資源最豐富的湖南、江西等地。據臺商協會厚街分會相關人士稱，東莞勞工匱乏，招攬工人的成本已使不少企業(yè)不堪重負，于是鞋廠紛紛往湖南、江西等地遷移。市外經貿局副局長楊東如稱，鞋廠搬遷到勞動力比較廉價、豐富的地區(qū)，可以保證企業(yè)能夠生存，維持其成本優(yōu)勢。在這場大遷移中，裕元和華寶成了急先鋒，他們都已經在江西新建了規(guī)模龐大的產業(yè)園，并不斷招兵買馬。長三角讓人才市場都怕了如果說內地城市只是承接東莞的產業(yè)轉移，為東莞產業(yè)升級騰出空間的話，那么，另一個正在崛起的勁敵則不可小視。這就是長三角�！伴L三角發(fā)展很快，他們唯一缺的就是人。東莞發(fā)展了很久，培養(yǎng)了很多合適的人，所以他們想盡辦法過來挖。比方說一個副總，東莞開價10萬，他們舍得開30萬，不過附加條件是：把你這邊的人都拉過去�！敝峭ㄈ瞬攀袌稣衅阜�務事業(yè)部經理敖賓說。敖賓說，長期以來，東莞老板以為人好招，待遇等方面也不重視�，F在長三角成了強勁的對手。長三角的工資跟珠三角差不多，但是福利待遇方面比珠三角好很多，比如東莞很多鞋廠連社保都不給員工辦，這在長三角幾乎是不存在的�！艾F在人是真的缺了，智通有義務為東莞留住人才。其實我們都盡量避免長三角客戶到這里來招工，只要是長三角來的，我們一般不跟他談�！泵乐蟹�裝鞋業(yè)協會副秘書長龍小杰則稱，長三角老板的覺悟普遍比較高。這不僅僅體現在對待員工上，還包括自主品牌建設方面。例如溫州有奧康等著名鞋品牌，自主名牌鞋比東莞多很多。東莞企業(yè)做加工貿易利潤非常小，而長三角企業(yè)做自己的品牌能有更大的利潤空間，員工的待遇提高也有更大的空間。龍小杰還用一個小細節(jié)來說明兩地老板的意識差別�！霸缧�時間東莞倒閉了一些鞋廠，溫州老板立馬開車過來，整車地拉人過去。而東莞不少鞋廠都還不知道�！薄觥∠嚓P調查珠三角工人生存狀況劣于長三角中山大學一課題組經過專題調研，日前發(fā)布《珠江三角洲與長江三角洲農民工比較研究調查報告》，得出結論：珠三角民工的生存狀況不如長三角。比對項目情況列表如下：比對項目　 長三角 珠三角尋找第一份工作用時　21天　29．7天找工作平均費用　353元370元平均上班時間9．01小時9．86小時月平均工資　長三角高于珠三角265．66元每小時加班工資　長三角高于珠三角1．96元限定吃飯時間52．90％51．40％因戶口不能應聘　19．90％31．30％感到受歧視　10．40％18．90％啟示缺工是好事？壞事？提高待遇讓工人重回東莞民工荒帶來陣陣劇痛。大量鞋廠開工不足，一些中小鞋廠因此倒閉，大鞋廠轉戰(zhàn)他處。如何讓民工重回東莞？市外經貿局副局長楊東如指出，要解決東莞的民工荒，必須直接改善企業(yè)用工環(huán)境，引導企業(yè)提高薪酬和福利，增強東莞企業(yè)對外來勞工的吸引力。另一方面，要結合建設“和諧東莞”目標，提升東莞社會人文環(huán)境和親和力。拋開城市環(huán)境而言，工人最期待的莫過于待遇的提高。如臺商協會厚街分會相關負責人所言：“鞋廠如果不從衣、食、住、行上改善工人待遇的話，想一時招到很多人，可能性不是很大�！睎|莞老板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華寶鞋業(yè)劉先生稱，目前東莞上檔次的鞋廠都在改善勞動條件和待遇�！叭A寶有電影院、夫妻房、湘菜館、川菜館、幼兒園等，但對工人還是沒有什么吸引力。現在只能拼企業(yè)文化了。”但一個問題似乎被忽略了：長期賺取廉價加工費的東莞鞋廠，提高待遇的空間有多大？據了解，東莞制鞋業(yè)目前的平均凈利潤大約在5％－8％。而人民幣升值的壓力，以及歐盟對中國鞋開始征收高額反傾銷稅，有人士估計相關鞋廠利潤會被完全吞噬，自身難保，更談不上提高工人待遇�！霸诠と舜�遇上再度角逐，將使不少企業(yè)不堪重負。”臺商協會厚街分會相關人士稱，鞋企向內地遷移正是一個側面例證。缺工逼走“雞肋”產業(yè)“鞋廠大量缺工，對政府和企業(yè)來說是個好事情�！濒吣洗髮W封教授再度語出驚人。她建議東莞政府鼓勵“人往高處走”。東莞是典型外源型經濟，勞動密集型企業(yè)很多�！靶瑥S大量缺工，迫使政府和企業(yè)思考：產業(yè)不升級、經濟不轉型，原地踏步走，如何能長久發(fā)展？”事實上，缺工不僅大浪淘沙般清洗了一些孱弱的企業(yè)，也在逐漸逼使“雞肋”產業(yè)遷移。制鞋業(yè)向內地轉移的跡象漸漸明顯。經過這樣的產業(yè)升級，東莞的城市經濟定位有望悄然轉變。一些苗頭已經初露。如外經貿局副局長楊東如所言，港臺鞋廠的遷徙，全部搬遷的比較少，很多都不是把東莞的基地連根拔掉，而是在那邊設立分廠，進行初級加工或生產低附加值的鞋制品。東莞工廠進行了鞋的深加工，生產高附加值、高科技含量的鞋制品。這樣，東莞制鞋產業(yè)就悄然升級。而長遠地看，另一個趨勢或可期待：在缺工的大趨勢之下，東莞有可能借助地利之便，發(fā)展成為貿易集散中心。勞動密集型產業(yè)會遷往內地，而東莞會留下一些企業(yè)辦事處之類，成為對外貿易的窗口城市。